盛柯确实没有听于修竹说过，便问道：“像谁？哪方面像？”
于修竹的目光扫过盛柯的眉眼：“行事风和长相都有些像……”
话刚说到一半，于修竹突然止住，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
且不说盛柯并不认识，其实就连于修竹自己，过去与倪柯之间的关联就浅淡得很，他没有走近过对方的生活，甚至连多么了解好像也算不上，留在他记忆中最多的场景也不过是他站在远处，遥遥一望倪柯的身影而已。
他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没什么资格来下结论说两者在哪些方面是相似的。
因而于修竹又立刻摇头道：“算了没什么，大学里的一个学长而已。”
于修竹说这话时的表情和语气不是第一次出现，盛柯瞬间联想到他们上次去见super
muscle的贺秋时说起过的那个有应激症的“校友”。
不过见到于修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模样，盛柯也不多问，抓了手机走出办公室，编辑信息把瑞林的资料发给顾斯延。
顾斯延的面试约在了后天。
第二天上班时，盛柯为顾斯延量身定制了详细的面试策略，把文本发给顾斯延后又语音补充了许多细节。
顾斯延收到过的面试资格不多，他对这次机会也很上心，认认真真读了瑞林的背景资料后又自己做了许多准备，盛柯提点了一句可以带一些从前他做产品经理时的方案，他就把不涉及前公司核心信息的方案全从文件夹里拖出来，从中挑了两篇进行润色。
到了面试当天，盛柯因为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干脆请了小半天假，前往瑞林所在的办公大楼等待。
瑞林距离南齐很近，两站地铁的距离，他出发时和顾斯延提了一句自己也会去，从地铁站出去前往瑞林的路上，盛柯远远地就看到一个人影等在楼下。
是提前到达，在这里等候盛柯的顾斯延。
与盛柯想象中不同，顾斯延的气质相当内秀腼腆，脸上架着一副黑框镜，身形看着有些形销骨立，活脱脱一个理工男，他站在原地不动时几乎看不出右腿残缺，不过一旦动起来，就能看出那条腿的沉重与勉强。
盛柯向前快走了两步，免得他主动相迎。
顾斯延从盛柯的肢体语言中认出了他，主动叫了一声：“盛柯？”
走近了，盛柯点头道：“是，终于见面了，顾斯延。”
顾斯延问：“今天过来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盛柯：“没什么，就是想来预祝你能面试成功。”
顾斯延的右手垂在腿边，手指轻微绕着圈：“不一定能成功……”
“会成功的，你要相信自己，忘记身上的任何不足，尽情展现自己的优势就好，没有人会因为你的腿否决你整个人，只要你自己不在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机会依旧会拥抱你。”
这是盛柯一直都很想对当年刚出事时的自己说的话——不要被那些无用的情绪打败，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
现在他站在这里面对顾斯延说出这番话，在另一种程度上，也算是借此隔着时空疗愈自己。
顾斯延听到这番话后备受鼓舞，握着简历往电梯口走去，电梯门打开又阖上，隔绝了盛柯的视线。
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因为说出了一直想说的那番话，心中瞬间轻松很多，只心间又突然泛起了一丝丝遗憾。
给倪柯提供重新接触猎头圈机会的人是rris，无形间帮助盛柯摆脱抑郁情绪的也是rris。
盛柯从前没想着见面，但现在却突发奇想：如果有机会能见见rris就好了。
可除了一个英文名，盛柯对他一无所知。
目光从水晶吊灯落回了自己脚尖，他盯着大理石地面上的线条纹路慢慢转过身准备回南齐，却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花坛边有个熟悉的身影。
于修竹。
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抱着手臂倚在路边注视盛柯，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离得太远，却又不会惊扰。
以至于盛柯方才一直没有发现于修竹的存在，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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