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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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头和保险、中医一样，是个愈久弥坚的行业，在业内摸爬滚打久了，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和经验，说的话、做的事，乃至获得信息的渠道都会比别人更多一些。

尤其是到了一定的职级后，猎头圈子内同一层级的人会彼此互通信息，从而强者愈强。

盛柯重生后唯一感到不便的就是这点，与前世信息多元的情况相比，他现在所能获得的职位都太基础。

还好有于修竹补上。

推荐报告由盛柯制完毕后，经由于修竹之手递交出去，很快就得到了回音。

这家公益性质的公司名叫瑞林，这个职位他们没有在招聘网站上公开放出，只在猎头圈子里相传。

于修竹是前两天无意间看到的岗位信息，最初不太在意，因为这个职位的供求十分矛盾——

需要员工对一个产品从雏形到成型的全过程以及各步骤细节都要有所了解，但是囿于其“公益”性质，开出的薪资却并不高，而且工环境相当养老，并不会吸引本身对未来有理想和抱负的人选择它。

对于已经拥有了独立主持项目能力的候选人来说，有大把高薪职位等着他们挑选，瑞林实在没什么吸引。

于修竹当初也就是一眼扫过，没想着接这种难找油水又少的，不过出于职业素养，他对浏览过的信息十分敏感，看过一遍就能记住其中细节，所以才能在看到顾斯延的简历后在脑中将两者迅速匹配关联。

现在瑞林这个岗位倒成了为顾斯延量身定制的了。

在制推荐报告的时候，盛柯完全没提顾斯延右腿残疾的情况，只从专业角度出发评断对方的工经验与职业技能。

用盛柯的话来说：“一开局就把底牌全亮出来的行为是最蠢的，处在博弈初期阶段，就是要先尽可能放大顾斯延的优势来引起对方的注意。”

而瑞林的hr在见了报告后果然对顾斯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找了于修竹进一步询问顾斯延的信息，而于修竹干脆开了视频会议，把盛柯带上，两个人用不同的语言风格接着力吹顾斯延的彩虹屁。

瑞林这家公司的总部在欧洲，是一个富豪创立的，据说是晚年生病为了积德所以做了公益，因为有外资入驻，所以瑞林的人有种空中阁楼式的骄傲——不知道他们在优越什么，但就是觉得自己挺厉害，配得上最好的项目经理。

于是盛柯熟练运用pua手段，强调他们花了大力气才找到顾斯延这么个能人，瑞林说实在的有些配不上，先把全方位瑞林打压了一遍。

瑞林的hr被忽悠得晕头转向，到最后已经有被洗脑的倾向，所以问了一句：“他履历这么厉害，为什么来我们这种小公司？”

于修竹温声道：“他之前出过一次意外，走路有些不便，想换个轻松的环境。”

言下之意依旧是，是顾斯延想换工才纡尊降贵选了瑞林，而不是瑞林挑他。

这是盛柯和于修竹商量好的策略，盛柯开路提升顾斯延面试前的印象，然后于修竹再轻描淡写提一句顾斯延的不足。

毕竟这件事瞒不了多久，面试前必须要告诉瑞林的人，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否则面试时才发现的话反而会搞砸，如果现场发难，两边都不好看。

被盛柯忽悠瘸了的瑞林hr只犹豫了一瞬：“啊？坐轮椅吗？”

于修竹道：“不是，只是比平常人走得慢一些，不过这个职位大部分的工时间都坐在座位上不是吗？”

瑞林hr道：“是……”

盛柯笑嘻嘻地接话：“瑞林招的是顾斯延的聪明大脑，又不是他的右腿，难道你们工时还会要求项目经理跑步和体力劳动？”

瑞林hr道：“这倒不会……”

于修竹再次轰炸道：“瑞林是公益性质的，公司里有顾斯延的话又能不耽误工，又能对外有个好形象，相信你们总部的董事不会有意见，说不定还会很欢迎。”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默契无间，再加上之前有盛柯的项目报告做铺垫，瑞林hr不再犹豫，忙不迭道：“是是是，有道理，那麻烦通知安排时间面试吧。”

视频还开着，盛柯不敢做出太明显的面部表情，只能手悄悄在桌下对于修竹比了个手势，于修竹便顺势捏了一下盛柯的大拇指。

于修竹的指尖干燥温暖，停留在盛柯指腹的时候就像一只蝴蝶在亲吻花蕊。

盛柯的小指条件反射地抖了抖才移开。

关了视频会议，办公室里陷入安静，于修竹不是个喜悲流露于表的人，盛柯也没有对这次游说的成功产生太大的情绪波动，如之前所说，他不是新人，他在这猎场上已是拔得头筹多年的猎手，这点成功并不足以让他兴奋。

踟蹰了一会儿，盛柯轻挠着自己的大拇指问道：“那我去通知顾斯延了？”

于修竹点头：“顺便面试指导也由你来做了吧。”

盛柯诧异：“直接让我来？”

于修竹笑了：“之前孙云颖不就已经指导过了？你没有问题的，我很放心。”

也是，于修竹不说，盛柯都快忘了自己曾经自主张过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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