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官接过手下递上来的情报,通读之后便去向张启山汇报。
“中医会?”
“对,顾老让叶小姐代替自己去参加。”
张启山点了点桌子,现在北平比长沙安定,倒是没什么危险。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待副官退出去后,张启山突然自己笑了起来,满是无奈。谁能想到不过是迟了半日,两人便错过了。不过也好,省的他刚表明心意两人就要相隔两地,还是等叶尘回来再做打算吧。
这么想,张启山的心里才舒服了点儿,理了理思绪,静下心来埋首于工。
这边厢,经过一天一夜的车途,叶尘终于到了北平。她一身烟灰色长袍,长发被盘起收进黑色毡帽,一副男装扮相儒雅清逸,刚下火车便引得不少女子的视线。
叶尘压低了帽檐,拦下一辆黄包车:
“去新月饭店。”
刘正山刚过完80大寿,各路到场的大夫们都上前夸赞其身体硬朗,精神头好得很。刘正山本人也听得高兴,便也与众人寒暄起来。
叶尘就是在这个时候步入会场的。
进入会场后叶尘不免惊奇了一番。本来以为中医会是一群中医围着一张桌子讨论学术,没想到却是跟宴会差不多的形式。这边几位在讨论某些疑难杂症,那边几位则是在商讨某些药方子。不远处还有一位老中医,不知道跟身边几位探讨什么,争得脸都红了。
她轻笑,这可比宴会有意思多了。
唯一一个年纪轻轻的叶尘显得尤为突出。进来没多久,便有几位老前辈找上了她。
叶尘的得体的谈吐很对他们胃口,于是他们又聊了些病理以及用药的话题,发现她有不少很独到的见解,对她很是欣赏。
“原来你就是老顾赞不绝口的那个徒弟。”
交谈间,另一位大夫走了过来。叶尘抬头,正是刚刚与人争的脸红的老大夫。
叶尘笑道:“前辈谬赞了,跟前辈们比我还差的远呢。不过家师确实很疼爱我。”
见老大夫过来,围在叶尘身边的人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老大夫来到叶尘身前站定,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的脸猛看。
叶尘虽觉有些奇怪,但老大夫的行为也算不上冒犯,便浅笑着任由他打量。
半晌,老大夫的小胡子一翘,大笑起来:“不愧是老顾的徒弟!虽是个女娃,倒也是个好苗子。”
“是啊是啊……”周围的大夫们也应和着,丝毫不对叶尘男装的打扮感到意外,只有个别大夫听老大夫这么说才发现叶尘是个女的。
叶尘没有丝毫被拆穿的窘迫:“前辈过奖了。”
她本就无意隐瞒自己女人的身份,连喉结都没有弄,只是意思意思束了个胸,毕竟她独自一人出远门,男装行动比较方便;再者,在场的可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她这么随意的变装,是男是女一眼便能识破,连诊脉都不需要。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老大夫笑眯眯地说:“我叫张国忠,是忠信堂这代的传人。”
叶尘诧异。忠信堂她听顾叔说过,祖上几代都扎根在北平,是北平最大的百年老字号,刘正山会长也曾经是忠信堂的学徒。
“原来您就是张老,家师经常提到您。”
张国忠冷哼了一声:“得了吧,老顾能说我什么好的?我看八成是说我坏话!”
叶尘笑道:“家师说您对美酒佳肴颇有研究。”
一提到这个张国忠就兴奋起来:“那是!我们北京好吃的地儿多得是,你要是不忙我下午就带你……好家伙他跟你这么编排我呢?”
他话说到一半,看到叶尘面上善意的微笑突然反应过来:顾北那老东西,肯定是说自己就知道吃喝玩儿乐!人叶尘那是给美化了一下。
“嘿这个老东西,看他下次来北平我怎么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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